季羡林故居被盗案始末:秘书干女儿砸窗洗劫藏书被捕后表情搞笑
季羡林是我国著名的古文字学家、历史学家、国学家,他精通12国语言,尤其对印度语言文学的研究颇多建树。自上一世纪80年代以来,季羡林对中国文化、东西方文化体系的交流,以及21世纪人类文化等方面的问题提出了许多个人见解和论断,在国内外引起普遍关注。
很有意思的是在季先生去世前后,围绕他的遗产问题发生了诸多纷争,先后出现了“书画门”、“乌龟门”、“遗产门”等事件。
2008年10月,一位名叫张衡的书画爱好者声称,自己买到季羡林收藏的16副书画作品,后经北大调查发现,张衡手里的作品全是伪作,由于季羡林房间的钥匙由其秘书李玉洁保管,但李玉洁称,自己生病后就把钥匙交给秘书杨锐保管,受此事件影响,杨锐被迫辞去秘书一职。
季先生去世后,在追悼会上,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忽然大喊:“有人要偷季老的乌龟。”白衣女子说,追悼会开始前,季老的管家方咸如特意把家里的乌龟带来,与季老做最后告别,但没想到有人想偷走这个乌龟。
早在2001年季羡林就与北大签订了藏品捐赠协议。但后来季老的儿子季承表示,季羡林临终前留了一张亲笔字条,作为遗嘱写明所有遗产归季承所有。这让季承与北大有了一个矛盾,季承声称:季羡林的所有遗产都是我的!
季羡林先生也许不会想到,围绕他的遗产竟然会引起这么多纷争。不仅他的家人牵扯其中,更包括围绕在他身边的人,他的秘书、看门人、秘书的干女儿、他的弟子,以及他工作的单位。就像有人说的那样,季羡林不仅养活了一个研究所,还养活了一批出版社和利益相关者,人人都想从“季羡林”这个“招牌”里捞一杯羹,瓜分一点利益。明争暗斗,扑朔迷离,演出了一幕幕“现实话剧”,可笑、可悲,甚至是荒谬,令人“叹为观止”。
在季羡林去世5个月后,两个小偷砸开季羡林旧居的窗户,把里面的珍贵藏书和文物洗劫一空……
2009年12月16日,季承像往常一样,到位于北大朗润园13号公寓季先生的家中,当时一同前往的还有季羡林已故秘书李铮的儿子小军,两人是前往季羡林故居整理房间的。由于季羡林的这座房子属于北大,按照惯例应该由北大收回,因此季承和助手已经整理了一段时间的房子。
但是,当季承走到门口时发现,阳台玻璃被人打碎,有人从阳台进了屋子,房间内一片狼藉。
季承赶紧打开门,房间里的情景不由让季承感到极为惊讶,几个书柜都已经空了。
除了书籍之外,屋内墙上悬挂的若干季先生的照片,书柜上摆放的5尊季先生的半身铜像都不见了。
家里的物品已经和北大有关人员清理了一段时间,所有物品都有清单,因此查找丢了多少东西并不困难。
尤为主要的是,季先生无论收藏的书籍还是佛像文物都十分珍贵,有些书的版本不一样,有唐朝的、清朝的、民国的,季承发现有接近5000册线装古籍以及数量不等的佛像被盗,这些都是珍贵文物,其价值数以百万计。
自从季羡林去世后,这所旧居就空了下来,季承有自己的家庭,平时不住在这里。但是他也安排了人员在这里看家。但事有凑巧,15日那天下午和晚上正好没人,结果偷盗者就看准了这一天。
当得知季羡林旧居珍贵藏书和文物被洗劫一空时,很多人都惊讶了,毕竟季羡林老先生去世还不足半年时间。一些退休老教师来到朗润园周围,对季羡林旧居被盗表示同情。有教师认为:估计盗贼早就惦记上季先生家的财产了,毕竟他的名气太大,家里又有这么多收藏品。
发生这样的事情,怎么能够不令人惊讶呢?这是一件涉及数额巨大的盗窃案件,难道还有什么疑问吗?……我想,这样大规模的盗窃是不会不留下痕迹的吧,毕竟那么些东西要运走,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
我,以及关心季羡林先生的人,都由衷地希望,并且坚决地相信,公安部门是一定会侦破这个骇人听闻的案件,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的!
北京市公安局海淀分局派出所接到报警后,立即上报分局,并派出办案人员对季老旧居所进行勘查。
在冷静下来后,季承对案件的侦破还是表示了信心,并提供了一些思路和方向。这么多藏书和多种铜器,这中间还包括季羡林半身铜像一尊,季承说那个铜像挺重,一个人搬不走。季承认为这是有目的的作案,所有珍贵古籍都被洗劫,而现代图书则没动。尤为主要的是,案发前看门人方咸如的行李还在隔壁房间里,案发后他的行李都不见了。因此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很大。
事实正如季承和钱教授预料的那样,案件的侦破很快就有了结果。季羡林生前的工作人员就那么几位,很快警方查找到4位嫌疑人,季羡林家的看门人方咸如,季羡林前秘书李玉洁的干女儿王如进入警方视野……
第一,主要是1950年以前收藏的字画,这中间还包括季羡林夫人彭德华从山东带到北京的字画。这些字画的收藏以齐白石为下限,数量很大,名家荟萃,触目皆是,若论价格,在今天是“天文数字”(估值上亿)。
第三,多年来,季先生的朋友赠送了他很多书画作品和艺术品,数量也很大,这些名家包括书法家启功、欧阳中石,画家范增等人。
第五,季先生的著作出版量很大,稿费数目也不少,应该以百万元计,其他的还有朋友馈赠给他举办资料馆的资金,季先生本人都不经手,都是由他身边的工作人员办理。
钱教授曾看过季先生收藏的齐白石巨幅“豹子图”,偶一挂出,满屋生辉,观者无不目瞪口呆。
许多珍贵的书画作品都是季羡林先生经过几十年的时间收购而来的。季先生的一个目的,就是尽可能地把名家的书画存下来。更为主要的是,季先生当年在北大任教后,拿当时的最高工资300元,因此他有充足的资金收购这些书画作品。那时候琉璃厂的很多书画商人,在得到精品书画后,都会亲自送到季羡林家中,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有钱,能付得起款,比如季羡林曾收购过齐白石的一副画,当时价格是500元,这在那时是一笔巨款了。几十年的收藏,自然让季先生的各种藏品十分丰富。钱教授也曾看到过,季先生的孙子在家里练习写毛笔字,用的是古董级的宣纸和墨,但季先生只是笑笑而已。在珍藏的几千册古籍中,还有苏轼的《御书颂》。
然而,正是围绕这些珍贵的藏品和财产,让季羡林的儿子季承,与季羡林身边的工作人员——比如他的秘书李玉洁、杨锐,秘书的干女儿王如,以及北大方面产生了纷争。季承的一个基本观点是,秘书李玉洁在季羡林身边工作这么多年,她掌握着季羡林家的钥匙,负责保管各种藏品和往来账目,因此怀疑她隐匿了季羡林的财产。在一次季承到银行查账中,查到父亲有22笔存款,最大的一笔是25万美元,其中有19笔已被取走,但具体金额季承并不知道,也不知道是何时取走的。对于季承的怀疑,当时李玉洁表示,已经多年不再插手管理季先生的财务,因此不知情,季承的怀疑是污蔑。而季承表示,当时李玉洁吃住在季羡林家,曾在她住的房间柜子里,发现30多件字画文物,虽然并没有转移出去,但不能不令人怀疑。而在“书画门”事件出现后,季羡林的秘书杨锐也因此而辞职,但是他表示,对此事问心无愧。
季羡林究竟有没有丢失收藏的书画,后来北大方面表示市面上出现的季羡林收藏的书画都是伪作,这就让“书画门”事件扑朔迷离。因为季羡林曾在2001年和北大签订了捐赠协议,表示把自己的藏品捐赠给北大,这中间还包括577副字画由北大代为保管。既然北大说没有丢失,自然市面上的东西都是假的。那时候是否有文物贩子看准了季羡林遗产的纷争,故意浑水摸鱼呢?
但是从中也能够准确的看出,围绕季羡林的遗产,众多的“利益相关者”都出动了,希图从中分一杯羹!
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,是季羡林在生前做了两个相互矛盾的“决定”,一是在2001年,他决定把藏品捐赠给北大,并签订了捐赠协议。但是从2006年起,季羡林先生的独子季承认为这些捐赠不合法。尤其是在“字画门”事件后,季承找到北大,出示了一份由季羡林签名盖章的字条:
由季承处理有关财产的一切事宜,以前给秘书李玉洁和杨锐的一切授权全部作废。
季羡林先生和夫人彭德华有两个孩子,女儿季婉如,儿子季延宗,也即季承。按理说,这些珍贵的收藏品都是季羡林先生用自己的钱收购的,他的遗产自然由女儿和儿子继承,这在法律上没什么问题。之所以出现这么多纷争,其实与季羡林家庭出现的一些“变故”也有关系。
熟悉季羡林家事的钱教授说,1999年之后,季羡林最信任的秘书李铮去世,不久之后,季羡林的女儿、女婿也相继去世,他的孙子孙女们都在国外工作,唯一的儿子季承,因为与父亲的关系闹僵,有13年时间父子俩不相往来。这段时间是李玉洁担任季先生的秘书,季先生对李玉洁还是信任的,存折什么的都交给她管理。2006年李玉洁中风住院后,杨锐开始担任季羡林的秘书。李玉洁的一个基本观点是:季羡林已经把遗产都捐赠,因此已经与季承没关系,季承怀疑她藏匿季羡林遗产也毫无根据。季承则认为父亲的捐赠不合法,因为父亲捐赠的财产中,有一部分是祖母和母亲的遗物,父亲不能单方面把别人的东西捐赠出去。虽然有13年时间父子俩不往来,但在季羡林去世前,父子俩已经和好如初,季羡林也改变了对自己遗产的处理方法,并授权季承全权处理自己的财产事宜,因此他有权力查明父亲有多少遗产。
正是因为这一些原因,与季羡林财产有关的各方众说纷纭,并最终发生了季羡林旧居珍贵藏书和文物被洗劫一空案!
2011年5月11日上午,季羡林故居被盗案在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。颇为意外的是,原定于上午10时开庭,延迟于10时30分才开庭,被告人王如在开庭前拒不穿上号服,并情绪激动地说她不是罪犯,不应该穿这种衣服。戏剧性的一幕终于出现了,王如穿着黑色小马甲和白色衬衣,捏着兰花指,昂首挺胸地迈着模特步走进法庭,就像一个“骄傲的将军”。
另一个被告人方咸如则穿着号服,跟在王如后面,与王如的高调相比,方咸如显得老实巴交。
王如最早出现在公众视野中,是在季羡林先生的追悼会上。当时送别结束后,季老的一位亲戚要拿走现场的2只小乌龟,受到王如的强烈阻拦,当时她语出惊人,大喊有人要偷季老的乌龟。
这在公众面前揭开季羡林遗产纷争的一角,也让王如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“一骂成名”。
更有意思的一幕出现了,王如在镜头前表现地情绪丰富,时而身子斜倾15度,双手交叉。
当检察官核实她的身份,称她“无业”时,王如顿时情绪激动起来,说道:“谁说我无业?!我是西安交通大学的副教授,北京大学的访问学者,季羡林基金会的秘书长助理。我是有身份的人。”连珠炮似地自报家门后,王如又淡然道:“身份乃身外之物,不说也罢。”随后,她的声音又提高了八度,“说我盗窃可不行,这关乎生命的尊严,我的清白、名声,我必须好好说道说道。”
王如声称:自己是李玉洁的干女儿,李玉洁是季羡林先生38年的秘书,正是因为这个关系,她才有得天独厚的条件接近季老,并一再强调:“我是季老的御用记者,最信赖的晚辈。2006年母亲李玉洁病倒后,我接替了母亲的工作,担任季老基金会的秘书长一职,季老曾在生日之际,向全世界宣布了这一消息。”在回答检察院的询问时,王如的话语里满是自豪。
但是,调查发现,王如提供的职业信息有很大误差,检方出示的西安交通大学人事部门和北京大学的证明显示,王如师专毕业,曾是西安医科大学附属中学的语文老师,后被聘为西安医科大学校报编辑,但西安医科大学和西安交通大学合校后,王如并没有被交大聘用上岗,随即王如离开西安医科大学附属中学。北京大学更是声称,王如和北大没有一点关系。2006年李玉洁病倒后,王如协助李玉洁的工作是实,至于她自称是季老基金会的秘书长,则没有官方宣布。
当检察官询问:“你为何唆使方咸如于2009年12月15日,采用破窗入室的方式进入北京大学朗润园季羡林故居,秘密窃取各种书籍、塑像等大量物品?经鉴定价值共计333万余元。”
王如情绪激动地做出反驳,认为季承趁季羡林病重之机,拿出6份季羡林的批示,剥夺了她和李玉洁处理季羡林文件的权利,由季承全权负责,季承还向北大索取季羡林曾经捐赠的财物。王如一再声称:那些批示都是假的,我跟随季老这么多年,住在季老的家里,帮助他料理事物,处理基金会的事,谁能比我更清楚季老的字迹?
但是检察官说,北大已经认可了部分批示,并于2009年6月19日协助季承清点季羡林故居里的贵重物品,并把所有权转交给季承时,王如再次表示:“这违背了季老的遗愿,季老坚如磐石、坚定不移地要求把所有财产捐献给国家和人民,怎么会突然留给儿子呢?”她再次强调,事发那天方咸如代替自己去故居取写物品,没想到季老独创的“扇门”——可以取下玻璃的门,已经被人用胶封死,所以自己才找到学校保卫部的小谢,砸碎阳台窗户进入房间。
王如振振有词地道:“季老是个与众不同的大师,他的许多行为是常人难以揣测的。进不了门,就砸窗进,是季老的习惯。北大的木工都知道,季老家每个月都要换次门窗。我是学习季老的。”
王如再次辩解道:“故居的财物是季老捐给北大的,北大不珍惜,就属于国家,怎么能让季承拿走呢?古人云,士为知己者死。我必须捍卫季老的遗愿。”于是,王如和方咸如等人,用平板车拉走了季羡林故居里的珍贵藏书和文物,一共拉了17车,直到次日凌晨5点才拉完。
王如一再声称自己的行为不是盗窃,在她看来这些物品应该归北大或者季羡林基金会所有,她有权利处置。
辩护律师为王如和方咸如做了辩护,对于方咸如,则认为他只是“奉命行事”,因此不能算盗窃。
但是,不管王如有怎样的辩解,法律都是以事实为依据,季羡林先生曾经把藏品捐献给北大,这是事实,但是在临终前他有了新主张,把遗产授权儿子季承管理,并留下多张字条,其中一张写道:
玉洁同志:请你将你保存的我的日记、文稿、书画、钱、礼品等全部物品交给季承、季清二位。季羡林,2008年11月18日。
当时季承面临的情况是,他没有朗润园季羡林家中的钥匙,季羡林的户口本、工资卡、存款单据也不在自己手里,都是由李玉洁保管。早在“书画门”事件发生时,季承就与北大联系过,希望见自己的父亲,但最终得到的结果是“不同意”。直到季羡林生病住院,他的遗产纷争日渐显露,几位工作人员避嫌,已经不去医院照顾季羡林,当医护人员得知季羡林有儿子时,才紧急联系季承,季承在朋友的陪同下去照顾父亲,父子俩冰释前嫌。当时季羡林很高兴,说道:“你们别说我是孤家寡人了,我是有儿子的人!”这时,季羡林才改变对遗产的处理方式。
对于季承出示的季羡林最后授权,因此北大方面协助季承对故居的贵重物品进行了清点。
但王如认为季承手里的“委托书”是假的,所以才以保护“国家财产”的名义拉走季羡林的古籍和珍贵文物。
王如即便有这样的辩解,但她砸坏窗户入室盗运季羡林珍贵藏书和文物是不争的事实,她毕竟是一个外人,她所谓的季羡林基金会秘书长的职务口说无凭,没有一点官方承认,北大方面也不承认,因此她无权处理季羡林的遗产。所幸的是,被盗运的近5000册珍贵藏书和多种文物都被追回。她和看门人方咸如也受到法律应有的惩罚。“窃书不能算偷”在任何一个时间里都不会成立!
古语云,“清官难断家务事”,公说公有理,婆说婆有理,任何一个人都是站在各自的角度来看问题。
曾经有13年时间,季承与父亲季羡林的关系闹得很僵,父子俩不相往来。有的人觉得季羡林之所以不认季承,原因主要在于季承与原配夫人离婚,娶了家里的保姆马晓琴,马晓琴比季承年龄小很多,因此季羡林觉得不合适,于是父子俩决裂。原因是多方面的,家庭矛盾都是有多重因素构成。
2010年,季承创作了与父亲季羡林有关的文章,从自己的角度揭开了与父亲季羡林之间的矛盾。
那时候季羡林的夫人彭德华已经住院两个多月,由于是新年,季承与外甥何巍的媳妇李庆芝,小保姆等人把母亲的房间打扫干净,从上午一直忙到下午,刚刚打扫卫生完毕,季羡林就过来了,问道:“我的花哪里去了?”他是找一盆君子兰。季羡林喜欢花是出了名的。保姆说放到对面屋子了,季羡林去找了一遍没找到,于是就过来质问季承:“谁把我的花给扔了?”
当时季承正在做饭,听到父亲这么不客气地问他,也很生气,便说:“我把它扔了!”其实季承没有扔,他是故意这么说的。季羡林这下可生气了,发怒道:“谁给你的权力扔我心爱的东西?”季承没好气地说:“是老天爷!”这下令季羡林语塞,脸涨得通红,气愤地道:“这是我的家,我不指望你养老!”季承也不客气地说道:“我有心养你的老,辛辛苦苦干了几十年了。”季羡林道:“那是你自愿,我早就看透你了,你都是为你妈,咱俩的关系就到此为止。”
季羡林与夫人彭德华是包办婚姻,当年他留学外国时认识了一个德国姑娘,但两人最终没有走到一起。回国后季羡林虽然回归了家庭,但他主要是以做学问为主,家事基本上不管。作为儿子,季承小时候对父亲并没多少印象,母亲和祖母维持这个家庭,他有时候为母亲抱打不平。
除夕那天,季承做好晚饭,但季羡林还在生气,没吃饭躲到邻居家去了。后来父子俩做了交谈,但芥蒂却留了下来,年也没过好。
1994年12月4日,季羡林在夫人彭德华去世前两天,忽然找到季承,对他说:“你很聪明,今后你不要来北大了,等你母亲去世后我再找你谈。”
期间季承并非与父亲没有联络,每年他都把家里做的斋菜通过前秘书李铮的儿子小军送给季羡林吃,但父子俩的性格都很倔强,季羡林明知是儿子送来的也不说什么,于是父子俩的关系一直僵着。
直到2008年季羡林住院,当时围绕他的遗产已经产生了一些纷争,季承得知后与北大联系,希望能见父亲,但没有成功。季承几次到医院去看望父亲都被阻拦,事后季承说是李玉洁不让他去看父亲。
2008年11月,季承接到医院护工的一个电话,说季羡林的秘书已经不来医院照顾,其他人都处于不管事的状态,要求季承前去照顾,季羡林也表示欢迎儿子过来,于是,季承在唐师曾等人的陪同下,到了医院,季承给父亲磕了头,当下说道:“您有什么要批评我的吗?”季羡林说:“你何罪之后,这些年,我何尝不是在天天想你。”于是,父子俩冰释前嫌,和好如初。
后来,季承又把与马晓琴生的儿子季宏德带到医院去,季羡林很高兴,还给了孙子一个大红包。
事后季承回忆说,与父亲的关系突然变得紧张是在1995年以后,那时候他的祖母、母亲和姐姐都已去世,妻子马晓琴是家里的保姆,但这不是父子决裂的最终的原因,是因为背后有人捣乱。
在季承看来,父亲之所以说出这样奇怪的话,就是因为背后有人捣乱,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。
季承拍卖父亲的藏书,成交价1600多万,如何继承大师的精神遗产和物质遗产,引人深思
晚年的季羡林挺可怜,尤其是1995年以后,夫人去世,女儿和女婿先后去世,唯一的儿子与他“决裂”,那时80多岁高龄的季羡林成了“孤家寡人”。孙辈们都在国外,其后10多年时间他的身边只有工作人员……家里如此多的珍贵古籍、字画、文物,季先生从年轻时就不管理家务,夫人在时是夫人管理,其后是女儿和女婿管理,后来她(他)们都去世了,儿子又不在身边,他的家产就由身边工作人员管理。面对这样的情况,也就难怪有人要惦记他的财产了。
作为一代国学大师,季羡林倡导“以和为贵”,认为中华文化的核心就是“和”字。他不仅创作了大量的学术著作,也身体力行,以知识分子的风骨影响别人。
季先生的关门弟子钱教授说,先生对家人比较苛刻,生活上很节俭,但对外人却非常大方,他家里的保姆要去上学,季羡林拿出钱供她上学,并说:这都是我爬格子所得,是干净的。他捐助出去的钱都有几十万甚至上百万。2001年,季羡林又把收藏的字画捐出去……
但遗憾的是,季先生留下来的精神遗产终究抵不过他的物质遗产,他也许不会想到,在去世后会留下这么多遗产纠纷,一时之间,各个利益相关者纷纷出动,你方唱罢我登场,甚至有人先下手为强,公然盗运图书,上演了一幕幕“活剧”……这些“文化界人士”的行为令人“瞠目结舌”, 什么精神遗产、学术风骨,不过是后人吊唁聊以应对的适时之作,远不及那些可供变现的古书字画来得实在。
问题的关键还在于,季先生留下几个“混沌”的决定,生前他让秘书管理他的财物;2001年又决定捐献给北大577副珍贵字画;与儿子季承和好后又留下批示,让秘书把手中的财物交给季承,由季承全权处理他的遗产事务;这就造成利益相关方各执一词,季承认为父亲的捐赠不合法,何况他手中有季羡林2008年的批示,而北大方则认为季先生的捐赠有效,季承索要无效。后来季承与北大协商不成,把北大告上法庭,一审季承败诉,季承不服又提出上诉。
2011年,在北京嘉德秋季拍卖会上,季承将父亲的165种珍贵古籍拍卖,最终成交价1620万元人民币,除去拍卖费用,最终所得大约有1300多万元,季承与外甥平分了这笔钱。
作为季羡林唯一的儿子,不管父子俩曾经有过怎样的矛盾,最终两人和好,他也享受到了季羡林留下来的遗产。
时至今天,季羡林这个历时多年的“遗产纠纷”仍然给我们留下很多沉重的思索,既有“精神遗产方面”的思索也有“物质遗产方面”的思索。
说实话,大师的精神遗产不难继承,因为有他的书在,能学习,但物质遗产如何来处理却很复杂。
季承在拍卖父亲的藏书后,有人评价季承“败家”,但是季承说:这是父亲给我留下来的遗产,我有权利处置,别人说不着!
但这个案例给我们另外一个很大的启示是:在处理财产时,应该及早做出准确规划,并形成法律认可的文件,避免引起利益相关方的觊觎,发生一些不必要的纠纷。返回搜狐,查看更加多